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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谈到为什么要写《魔鬼出没的世界》一书时,卡尔·萨根曾谈到这样一种主张,“科学不仅仅是一个知识体系,它还是一种思维方式。”如果我们也认同这个观点,那么就需要理解什么是科学,科学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发挥作用的,尤其是科学的思维方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。而如果我们不解决包括上述问题在内的众多疑问,那么我们就不太可能辨别我们所接触到的到底是真科学还是伪科学。
当然,对上述问题的回答并不容易,也非一日之功,更没有什么捷径可走,除了正规的科学教育之外,科普是一个重要的渠道和途径。科普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公众的科学素质,而根据相关文件对科学素质的界定,当前的科普就不能只关注科学知识的普及,它更要关注科学精神的弘扬、科学思想的树立、科学方法的传播,进而将这些内化到个体之中,使之能够有效地参与科学问题的决策,而这样一个过程实际上就类似于一种有目的的干预,而作为一种干预的科普要实现预期目的,就必然需要在受众的认知中植入对科学的认知,而这种认知不能通过掌握多少科学知识来衡量,而是要看目标受众是否能够运用必需的科学知识(以及建基于必要的科学知识之上的科学精神、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)来解决现实问题,也就是通过涵化,推动融化,最终实现转化。
当然,我们当前的科普一直在尝试或者说努力向着这个方向前进,但与此同时,伪科学也采取了同样的模式,只不过它用来充斥公众头脑的是一套虚浮缥缈的东西。
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也会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“科普”以及伪科学,它们假借一些新知识、新概念,甚至是杜撰一些“高大上”的词语对其进行包装,让其看起来似乎非常“科学”,并以此来迷惑公众,进而诱使他们落入对方精心编织的圈套。比如某些短视频上的“自诊”类内容,很多会让观众“自扰”,甚至是“自伤”。再比如某些以“远程疗愈疾病”“链接宇宙能量”为噱头的迷信邪说,不明真相的公众往往会认为这些很前沿,很颠覆传统认知,进而全身心地投入其中,最终威胁自身的生命财产安全。
这些迷信和伪科学甚至会采用新闻和广告等传媒形式来传播自己,包括通过切条等形式在短视频平台上广泛传播,它们强行扯上一些科学词汇垫背,比如“暗能量”“暗物质”“全息图”等等,也顺而披上了几乎没有人能辨认的新外衣,这就导致人们不再对各种形式的伪科学采取果断的抵制行动了,因为他们不再能够辨认出伪科学的新伪装。
至于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,伯纳姆在他的《科学是怎么样败给迷信的》一书中就有所提及,包括“否定性力量”“孤立事实的有害影响”“支离破碎的科学普及所产生的后果”“新闻报道中的孤立事实和追求轰动效应”“新闻惯例”“被媒体歪曲”“广告"、“‘科学人’的退位”“技术员而不是科学家”“‘科学人’隐退的后果”“热情和怀疑态度的丧失”“联盟的背叛”等。虽然这本书完成于20世纪90年代的作品,但对于我们当前的科普工作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。
正所谓,骗人的说法专骗轻信者,非凡的主张需要非凡的证据。要避免广大公众被伪科学和迷信欺骗的情况反复出现,就必然需要在科普的过程中加强科学精神的弘扬,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的树立。因为只有具备了科学精神、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,公众才能够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真真切切。
当然,科学精神、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这几个词语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科普活动之中,有时候也会成为具体科普活动的主题,但是对于这几个词语的内涵到底是什么,我们在具体的活动中鲜有提及和论述,同时也很少触及如何才能让科学精神、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从科学共同体迁移到非专业受众身上,也就是说,在开展科普工作的过程中不能只泛泛地谈概念,而是要抽丝剥茧,让目标受众真实地感受到、体会到,实现听得懂、学得会、用得上。
(王大鹏 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)